动物如何发现和使用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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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马克·普洛特金博士 （@DocMarkPlotkin)中摘录了他的书医学探索:寻找自然的治疗秘密。我非常喜欢动物如何使用药用植物这一章，所以我在播客上发布了音频版本。如果你更喜欢马克解说的音频版本，点击这里。

马克是一名民族植物学家，担任亚马逊保护团队该组织与约80个部落合作，绘制并改善了约1亿英亩原始雨林的管理和保护。他作为这本书的作者而为大众所熟知萨满学徒的故事，是关于雨林的最受欢迎的书籍之一。他最近的一本书是亚马逊:每个人都需要知道的。你可以在这里找到我对马克的第一次面试www.theyogamamas.com / markplotkin。

马克也是主持人神的植物播客，通过它你可以了解从致幻鼻烟到不同配方的箭毒(一种放松身体肌肉并导致窒息的植物混合物)，还有很多很多。

享受吧!

进入马克…

研究野生动物的生物学家通常不鼓励给他们的研究动物起名字，以免将它们拟人化;换句话说，不要把它们当成朋友或宠物。简·古道尔——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野外生物学家之一——一直不同意这个观点。上世纪80年代初，我无意中听到她和另一位生物学家的讨论。动物学家问她:“你为什么给你的黑猩猩起名字?这真的科学吗?”

简毫不犹豫地问他:“你养狗吗?”

“是的，”他回答。

“你的狗有个性吗?”她问。

“当然，”他回答。

“好吧，”简说，“我打赌我的黑猩猩至少和你的狗一样有个性!”

许多年后，当我在研究古代世界葡萄酒作为药物的历史时，我向简提起了这个项目。“你知道喝酒不是人类发明的吧?”黑猩猩周期性地喝发酵的马鲁拉水果，大象、狒狒和其他物种也是如此!”

作为一名研究土著居民如何发现和使用热带雨林药用植物的民族植物学家，这是一个启示。这些药用植物的智慧是不是首先是从动物王国学到的呢?

1980年夏天，我有机会在巴西东部曾经广阔的热带雨林中漫步。早期的欧洲探险家对这些热带森林的美丽和多样性感到敬畏，这些热带森林从巴西最东端向南延伸数百英里，一直延伸到今天的巴拉圭和阿根廷北部。然而，留下来的只是曾经的碎片:小而孤立的森林口袋，是少数物种的家园:超过96%的原始森林覆盖已经被破坏。当我漫步在那些遥远的丛林中，卡车、推土机、收音机的声音和人声包围着我，不断地提醒着我，我们的文明正处于消灭仅存的一点东西的最后阵痛中。

森林本身似乎空无一人;像美洲虎和野猪这样的大型陆地哺乳动物，它们是南美洲热带雨林的特征，已经被彻底猎杀殆尽，我甚至没有看到一对脚印。巨嘴鸟那萦绕不去的叫声和金刚鹦鹉那刺耳的尖声早已沉寂。当然，这些壮观的动物并不是这些森林中被消灭的唯一组成部分。在为这次旅行做准备的过程中，我仔细查阅了大约500年前第一批欧洲探险家冒险进入这片丛林的早期记录;他们的报告中充满了曾经统治这片复杂土地的部落战士的故事。尽管丛林已经比原来的范围缩小了90%以上，但像波托库多人和图平尼金人这样的部落早在我到达之前就已经完全灭绝了。

这些土著民族的医学遗产是什么?他们曾经赖以生存的大森林又是什么?所有来自非洲、亚洲和美洲热带雨林的商业药物最初都是从当地部落居民观察到的使用的植物中提取的。从巴西东部雨林的植物中还没有开发出任何主要的药用化合物，这无疑是因为在任何民族植物学研究进行之前，Botocudos和其他部落就被消灭了。

没有土著居民的指导，如何最好地确定哪些植物值得实验室调查?例如，在亚马逊东北部苏里南的16个公园和保护区中，有12个公园或保护区的边界内或附近没有土著居民，这种情况在热带地区越来越普遍。如果我们要发现植物中确实存在的新的有用化合物，那么如何进行才是最好的呢?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准备飞越印度支那丛林的美国飞行员被告知，如果被击落，最好的生存方式是“猴子吃什么”。虽然这一建议的主要价值可能是心理上的(一些猴子的胃能够消化有毒甚至可能杀死人的树叶)，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一建议可能更有利于医学目的。因为我们正在了解到，雨林动物也了解并利用植物来治疗疾病。一个最不寻常的例子来自对巴西东部热带雨林中一种濒危灵长类动物的研究。

20世纪80年代初，当时还是哈佛大学生物人类学研究生的凯伦·斯特里尔(Karen Strier)前往巴西东部的米纳斯吉拉斯州(Minas Gerais)，对muriquis(又名毛蜘蛛猴)进行研究。muriquis是新大陆猴子中体型最大、最像猿猴的一种。斯特里尔的研究很快使她得出了一些惊人的结论。事实证明，muriquis的饮食单宁含量比其他猴子高得多。由于抗痢疾药物Entero - Vioform中约50%含有单宁酸，这位哈佛大学的科学家想知道灵长类动物是否在改变它们的饮食来杀死寄生虫或控制通常伴随寄生虫感染的腹泻。随后的调查显示，这片森林里的muriquis完全没有寄生虫——这对雨林灵长类动物来说是极不寻常的。其中一些植物与亚马逊印第安人用来控制寄生虫的物种完全相同(或密切相关)。

在繁殖季节开始之前，Strier注意到muriqui的饮食主要由富含抗菌化合物的两种树木的叶子组成。在每年的同一时间里，muriquis会去“猴耳”树(因果实的形状而得名)觅食。一般来说，当猴子发现树上挂满了可食用的水果时，它们就会狼吞虎咽地吃到所剩无几。然而，斯特里尔写道，muriquis在出发前只吃了一小部分水果，“好像他们只需要尝一口就能满足。”一回到哈佛，她就了解到这些水果富含stimasterol，这是一种用于制造孕酮的化学物质，孕酮本身用于避孕药。植物激素可以影响动物的生育能力。这片森林里的猴子会比人类表亲早几万年发现避孕药吗?

杜克大学的灵长类动物学家肯·格兰德博士花了几十年时间研究中美洲的吼猴，并得出了与卡伦·斯特里尔相似的结论。格兰德假设吼猴会选择一些植物来决定后代的性别!他注意到，雌性嚎叫在交配前后会吃一些它们在其他任何时候都不吃的植物。经过20多年的研究，格兰德发现，一些嚎叫只生雄性后代，而另一些只生雌性后代，这一结果不太可能是偶然的。在酸性环境中，“女性”精子(携带X染色体的精子)比“男性”精子(携带Y染色体的精子)表现更好，反之亦然。雌鸟能控制其生殖道的化学成分吗?如果是的话，原因是什么?格兰德认为，植物衍生的类似雌激素的化学物质可能是罪魁祸首。他指出，在猴群中，雄性往往比雌性能传递更多的基因给下一代。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雌性生育更多的雄性通常是有利的，或者如果已经存在过多的雄性，为什么雌性后代更受欢迎。

研究动物如何将植物用于医学目的被称为“动物生药学”，但毫无疑问，我们对这种现象的观察是一种古老的做法。谁没见过狗吃了不健康的东西想反刍，却吞下草来催吐?宾夕法尼亚大学杰出的生态学家丹·简森博士在一篇发人深省的研究论文中写道:“我想问一下，食草脊椎动物是否会偶尔食用植物，以此为自己开药方。”有时动物用它们的智慧教育我们，有时用它们的错误。

例如，在20世纪早期，北美奶牛的致命烹饪错误导致了几种重磅药物的开发。1933年2月的一个星期六下午，在呼啸的暴风雪中，一位威斯康辛州的农民提着一桶血来到化学家卡尔·林克博士的办公室。这名男子从鹿园附近的农场开车近200英里，向总部设在麦迪逊威斯康辛大学的州兽医寻求帮助。然而，那是周末，兽医的办公室关门了，所以绝望的农民走进了他发现的第一个门没有锁的大楼:生物化学大楼。他提着的桶里的血不会凝结。他的几头牛最近失血过多而死，现在他的公牛鼻子里渗出血来。他一直在用手头唯一的饲料喂他的牛群:变质的甜三叶草。

这种出血性疾病于20世纪20年代在加拿大北达科他州和阿尔伯塔省首次被报道。虽然专家们确定给动物喂食变质的三叶草是导致这种疾病的原因，但他们无法治愈它，也无法分离出三叶草中导致问题的化合物。他们的建议是:销毁变质的饲料，并将健康的血液注入出血的牛，这与林克提出的建议相同。然而，不幸的是，这位农民缺乏替代饲料来喂养他的牧群，而且在大萧条时期，他无法在威斯康辛州的农村进行输血。

林克对自己无法提供帮助感到困扰，他向德国博士后尤金·舍费尔(Eugene Schoeffel)提到了这个问题。舍费尔受过良好教育，是个理想主义的人，喜欢引用歌德和莎士比亚的名言，他把研究被宠坏的三叶草难题作为自己的一项事业。他和他的同事们对三叶草进行了7年的分析，然后确定并分离出了它的致命原因:一种被他们命名为双苦樟醇的化学物质。他们正确地假设，如果过量导致出血，极少量可能被证明是一种有用的抗凝血剂。今天，双苦马酚(及其合成类似物)通常作为抗凝血剂用于人体，特别是用于预防和治疗肺栓塞和静脉血栓。

三叶草分析是一个单一物种产生多种产物的例子。林克注意到其中一种合成类似物似乎会在啮齿动物身上引起特别严重的出血，他提议将其作为老鼠药进行测试，认为它可能没有士的宁等毒性更大的灭鼠剂的明显危险。这种化合物的研究是由威斯康星校友研究基金会资助的，简称:WARF;当被证明有效时，它就被命名了华法令阻凝剂(尽管有好战的含义，但这个名字来自校友组织的首字母缩写!)

1951年初，一名新兵试图吃华法林自杀。他没能自杀但却诱发了典型的出血性甜三叶草综合症。这位不高兴的士兵被成功地注入了正常血液和凝结剂。这一奇怪的事件导致研究并最终批准华法林(更名为香豆素)作为人类患者的抗凝血剂。有多少心脏病患者意识到他们的医生正在给他们开老鼠药?

动物行为的另一个方面将我们引向了其他的治疗方法。令人惊讶的是，种类繁多的生物会在自己的体内摄入和储存有毒的天然化合物。它们这样做不是为了治疗，而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使用毒药，要么是为了让自己有能力发出有毒的咬伤，要么是为了阻止捕食者吃掉它们。有毒的河豚鱼就是这样。

河豚毒素是一种致命的神经毒素，存在于数十种河豚鱼中。这些鱼把毒素集中在内脏里。尽管从逻辑上讲，人类会竭尽全力避免这些有毒的深海居民，但河豚鱼在日本被视为美味佳肴。厨师必须经过特殊培训，然后获得联邦政府的许可，才能被允许制作这种广受欢迎的美味。尽管做了严格的准备，事故还是会发生:每隔几年，就会有餐厅顾客中毒。其结果是全身麻木，肌肉失去控制，除非治疗，否则会死亡。日本医生对河豚毒素中毒的典型麻木感感兴趣，将其用作偏头痛或痛经引起的疼痛的治疗方法。

科学家们惊讶地发现，蓝环章鱼致命的咬痕中含有河豚毒素。河豚鱼和章鱼会不会产生同样的毒素?他们发现这条鱼和章鱼都不能产生毒素——一种被称为毒素的细菌弧菌制造它。这些鱼和软体动物摄入了微生物，然后将毒素储存在它们的内脏中，以阻止捕食者。在某种程度上，河豚和章鱼为我们做了研究——在海洋中数百万种微生物中，它们发现了最致命的一种(具有强大的医学应用)，并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尽管是以一种最致命的方式。

这种从另一个物种中窃取毒液并使用它来保护自己的方法帮助我们了解了箭毒蛙是如何变得有毒的。热带美洲箭蛙含有无数迷人的化合物。然而，直到最近，我们还无法确定青蛙是如何制造这种毒药的。在圈养环境中，这些两栖动物通常无法产生同样的毒素。在野外捕获并圈养的标本可保留其生物碱。但它们的后代只拥有少量或根本没有这些生物碱。

夏威夷出现了一个更奇怪的现象。1932年，毒箭蛙在瓦胡岛的马诺阿山谷被释放。当这些两栖动物移民的后代在最初引进50年后在实验室进行测试时，科学家们发现了两种相同类型的生物碱，这些生物碱出现在原物种中，原物种是巴拿马本土的。在巴拿马标本中发现的另一种生物碱不存在。科学家们发现了一个完全新夏威夷蛙体内的生物碱，而在巴拿马版本中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毒箭蛙权威约翰·戴利博士假设:(1)两栖动物自己制造生物碱;(2)他们从自己吃的东西中制造生物碱;或者(3)它们从饮食中收集并储存这些化合物，就像河豚鱼收集河豚毒素一样。

戴利假说的答案似乎是三者的结合。一些化合物(或它们的前体)是在青蛙吃的有毒昆虫中发现的:生物碱是从甲虫、蚂蚁和千足虫中摄取和储存的。但这不仅仅是摄取和隔离任何和所有生物碱的问题:当含有两种不同生物碱的蚂蚁被喂给青蛙时，这种小两栖动物只在皮肤中储存一种生物碱，显然将另一种生物碱排出体外。在某些情况下，观察到青蛙会寻找并食用含有化合物的特定种类的昆虫，这些化合物通常储存在青蛙自己的皮肤中。就像章鱼和河豚一样，这些小青蛙早在我们之前就在自然界中发现了新的有用的化学物质。

在有意利用植物药用方面，非洲的类人猿代表了动物界最复杂的成员。哈佛大学灵长类动物学家理查德·朗汉姆博士在乌干达的基巴莱森林观察到黑猩猩在吃一种叫Aspilia在20世纪80年代早期。当黑猩猩以素食为主的饮食方式吞食许多植物时，朗汉姆注意到这个物种的不寻常行为:叶子Aspilia被精心挑选，然后吞下。此外，灵长类动物的面部表情似乎表明了严重的厌恶，就像一个孩子服用蓖麻油一样。因为黑猩猩和人类一样容易感染寄生虫，朗汉姆假设猴子食用这些叶子是出于药用(而不是营养)目的。

阮格汉姆带Aspilia样本送到实验室进行分析，得到了惊人的结果:这种植物含有一种新的化合物(他们将其命名为thiarubrine)，这种化合物被证明具有有效的抗生素、杀菌和杀虫性能。奇怪的是，他们还了解到这种植物和相关物种被非洲人民广泛用于各种医学用途:从治疗伤口到膀胱炎再到淋病。这又引出了另一个问题:是否是因为黑猩猩对这种植物的使用，才导致人们开始用它做实验?

民族植物学家——像我这样研究人们使用当地植物的科学家——长期以来一直想知道一个文化是如何学会哪些物种具有药用价值的。虽然试验和错误的过程显然在这个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但动物所使用的植物难道不是一个天然的实验起点吗?

硫亚鲁柳酮的故事有一个奇怪的注脚:当科学家重新测试时Aspilia在实验室里，他们只在黑猩猩不吃的植物根部发现了硫亚红柳酮。非洲、欧洲、日本和美国的研究团队反复证实，灵长类动物只吃树叶。那么，为什么被寄生虫感染的黑猩猩会吃树叶呢?灵长类动物学家迈克尔·霍夫曼(Michael Huffman)博士是一位生活在日本、在坦桑尼亚工作的美国科学家，他在一次巧妙的实地研究中找到了答案。霍夫曼和他的同事们发现黑猩猩的粪便通常含有这两种物质Aspilia叶子和肠虫被刺穿在叶子表面坚硬的细小毛发(称为毛状体)上。虽然黑猩猩把叶子当作“药”，但杀死寄生虫的并不是化学物质，而是一种物理疗法，只需刮出并刺穿这种有害的有机体。霍夫曼将这一过程命名为“魔术贴效应”。然而，正是因为这项研究，科学家们确实发现了一种新的抗生素。

他童年时对h·a·雷伊的痴迷，激发了他选择灵长类动物学的职业好奇的乔治最终，他收集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黑猩猩使用其他植物作为化学药物，而不仅仅是植物魔术贴。霍夫曼的大部分实地研究都集中在坦桑尼亚坦噶尼喀湖东岸的马哈尔地区，这里离一个多世纪前探险家亨利·莫顿·斯坦利发现大卫·利文斯通博士的地方很近(在简·古道尔著名的冈贝河遗址以北约100英里处)。在那里，霍夫曼的向导和导师是穆罕默德·塞弗·卡伦德(mohammedi Seifu Kalunde)，他是当地WaTongwe部落一位说话温和的长者。卡隆德既是一位技艺精湛的博物学家，也是一位著名的草药学家。1987年11月，卡伦德和霍夫曼在追踪一只生病的雌性黑猩猩时，这只黑猩猩停在了一个动物园前Vernonia他摘下一根树枝，开始剥树皮。10年后，霍夫曼仍然清晰地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情:“穆罕默德说，‘这太奇怪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吃那个，因为它很苦。我问，“他们经常吃吗?”’他说:‘不。’然后我问他，他的人是否使用它，他说，‘是的。我们用它治胃病。’”Vernonia是非洲大陆最重要和最广泛使用的药用植物之一。在埃塞俄比亚，它被视为一种治疗疟疾的药物;南非人认为它有阿米巴痢疾。刚果部落的人用它来治疗腹泻，安哥拉人用它来治疗胃痛。在霍夫曼的向导和导师卡伦德的基通韦语中，弗农尼亚的名字是“njonso”，既有“苦叶子”的意思，也有“真正的药物”的意思。

当他们看着这只生病的黑猩猩时，她剥完了树皮，开始嚼茎。然而，她并没有咽下去，而是把嚼过的汁液吐了出来，只吞下了苦涩的汁液。霍夫曼怀疑这种汁液是为了味觉目的而“后天养成的味道”——它的味道特别难闻。(简·古道尔(Jane Goodall)曾经做过一个有趣的实验，这个实验可能与霍夫曼的观察有一定关系:当她给生病的黑猩猩吃香蕉时，香蕉上涂了抗生素四环素，它们很快就把香蕉吞了下去。然而，当她向健康的黑猩猩提供同样含有毒品的水果时，它们拒绝了。)霍夫曼和卡伦德继续跟踪这只生病的黑猩猩，它很快就康复了。在食用植物汁液之前，这只黑猩猩患有便秘、不适和食欲不振。一天后，她惊人地恢复了:当她开始快速攀登山脊时，研究人员很难让她保持视线。

当然，对一只生病黑猩猩的单一观察本身并不能被认为是令人信服的证据。然而在1991年12月，研究小组做了类似的观察，为他们的理论增加了可信度。霍夫曼和卡伦德观察到另一只生病的黑猩猩吃东西Vernonia并成功验证了他们的假设。在追踪黑猩猩的过程中，他们收集了她的粪便样本供实验室分析。在第一次收集粪便时，每克粪便中含有130个线虫卵。不到24小时后，卵子的含量下降到每克15个，黑猩猩重新开始捕猎，这是一项能量密集型的运动，而前一天她似乎无法进行。当研究人员精确计算出这只动物摄入了多少植物时，他们发现她的剂量几乎与患病的部落居民相同。人类和黑猩猩的恢复时间都是24小时。尽管这种植物很常见，全年都能买到，但黑猩猩往往只在寄生虫感染最普遍的雨季才会食用。

霍夫曼与日本同事一起对这种植物进行了化学分析。实验室研究表明，有两种化合物决定了这种植物的药用价值。这种植物富含倍半萜内酯，这种化学物质存在于许多植物物种中，已知具有抗蠕虫(抗蠕虫)、抗阿米巴和抗生素特性。在这些植物中发现的新倍半萜内酯显示出对利什曼病(一种常见的毁形热带疾病)以及致命的耐药恶性疟疾的显著活性。

适当地，第一次商业使用这些Vernonia提取物可能适用于动物而不是人类。霍夫曼一直在与丹麦和坦桑尼亚的同事合作，以确定青蒿素的疗效Vernonia一种学名为Osteophagostum stephanostomum的线虫(这是另一个名字比这种生物本身还长的例子!)这些线虫(及其近亲)造成牲畜的重大损失，特别是在热带地区。目前的治疗方法虽然有效，但按照第三世界的标准，往往很昂贵，因此无法获得。通过向农民提供一种可以种植并有效杀死寄生虫的植物，热带地区畜牧业的质量可以大大提高。

即使开发成功，Vernonia这并不是一种有用的热带植物进入兽医而不是医生药柜的第一个例子。槟榔的果实在亚洲许多地方是兴奋剂的选择，当地人把槟榔裹在当地辣椒藤的叶子里咀嚼。槟榔果中的生物碱提供了一种化学刺激，一些人声称槟榔和烟草一样容易上瘾。几十年前，化学家从棕榈中分离出一种生物碱，他们称之为“槟榔碱”，因为棕榈属的学名是槟榔。虽然槟榔碱最初被医生用作人体驱虫剂(一种抗寄生虫剂)，但最终被认为对人类毒性太大，目前被用于治疗动物的寄生虫。

动物通常被证明比人类“更坚强”;它们不会遭受某些药物在人类身上引起的副作用。很少有动物能活得和人类一样长，所以从理论上讲，它们不会因为服用一种药物而产生几十年的有害影响。

因此，目前正在开发的许多药物(包括天然药物和合成药物)将用于动物而不是人类(或两者)。兽医市场的规模是巨大的，从家养的狗、猫到动物园的动物，再到牛、猪、羊、马，它们都是世界各地农业经营的基地。据估计，全球兽药的年价值超过29种欧元美元。

但有些植物含有对人药和兽药都可能有用的化合物。无花果树在一些热带森林中占主导地位，它们的果实是鸟类和灵长类动物的主要饮食成分。黑猩猩将这些树用作食物和药用。在亚马逊西部，有一种树的汁液被视为治疗寄生虫感染的良方，因此被装瓶出售。坦桑尼亚的黑猩猩食用了一种非洲物种的叶子，可能是因为它们含有蛋白质水解酶，可以杀死线虫——黑猩猩最常见的肠道寄生虫。黑猩猩吃的年轻的无花果叶子含有的抗寄生虫剂比年老的无花果叶子多600%，在这种情况下证明这些灵长类动物知道他们的药用植物!

无花果汁也被另一种大型哺乳动物——大象作为药用。据推测，这些厚皮动物很看重它的抗寄生虫特性，就像当地人使用这种植物一样。但无花果树并不是大象食用的唯一药用植物。在20世纪40年代初，科学家们观察到亚洲象在开始长途跋涉之前会吞食豆类植物Entada scheffleri的果实，这导致研究人员假设这种植物可能是一种兴奋剂或止痛药(或者它只是厚皮动物的碳水化合物?)例如，1975年，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的一位生态学家在肯尼亚南部的察沃公园(Tsavo Park)花了大量时间跟踪观察一头怀孕的大象。大象有一个标准的日常，每天行走大约三英里，寻找可食用的植物。有一天，这位准妈妈走了将近20英里的路，吃掉了一整棵琉璃苣(勿忘我)。科学家从未观察到这种生物在这次事件之前或之后吃掉了这个物种。四天后，大象生了孩子。

虽然这并不能证明因果关系，但这位科学家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最不寻常的相似之处:肯尼亚的孕妇准备并饮用这种树皮和叶子制成的茶来诱导分娩或流产!当Michael Huffman把这个故事告诉他的同事Kalunde时，这位肯尼亚人回答说，他的祖母告诉他，WaTongwe妇女在过去也用这种植物来达到同样的目的。霍夫曼指出，WaTongwe生活在坦桑尼亚西南部，在察沃以南100多英里处，这意味着这种习俗可能存在于不止一个大象个体或种群中。

霍夫曼说，穆罕默德对药用植物的大部分知识都是从他已故的祖父那里学来的，他的祖父通过观察当地动物的行为，深入了解了植物群的潜在用途。卡伦德讲述了一只生病的非洲冠豪猪的故事，它挖出并吃掉了一种被称为“mulengelele”的当地植物的根。这个小生物很快就从腹泻和嗜睡中恢复过来，这些症状通常是寄生虫感染的症状。Kalunde声称，这导致WaTongwe人开始使用mulengelele来治疗他们之间的寄生虫感染。霍夫曼警告说，这个故事可能只是一个“有趣的教学装置”，将重要的信息从一代传给另一代，并补充说，药用植物在豪猪身上使用之前从未被报道过。我们能不能把它当作一个寓言故事，把信息传递给子孙后代，或者应该在实验室里对mulengelele进行研究?

这段插曲与我在亚马逊东北部与一个被称为Maroons的非凡部落的难忘经历相似。当奴隶在17世纪和18世纪被带到亚马逊时，许多人设法从囚禁中逃进了雨林。在那里，他们结合成部落社会，这些部落社会非常类似于他们被俘获并奴役的非洲文化。他们也许是天生的战士，但肯定是必须的，因为他们对当地殖民地的种植园经济构成了严重威胁。(只要森林里有逃跑奴隶的“家”，种植园里的仆人就更有可能拿起武器和/或逃跑。)在巴西，栗色人成功地将自己组织成一个被称为帕尔马雷斯的城邦，最终被白人种植园主及其追随者夷为平地。然而，在苏里南，栗色人从未被征服，这些独特的非洲裔美国人文化继续蓬勃发展。

从民族植物学的角度来看，栗色人的起源和与森林的关系与当地的美洲印第安人不同，这一点让人无限感兴趣。例如，他们使用一些美洲印第安人不使用的药用植物。由于美洲原住民已经在森林中生活了数千年，而栗色人只在那里生活了几百年，人们很容易认为栗色人对森林的了解要少得多，因为他们是最近才来的。我后来发现情况并非总是如此。

我正在访问首都帕拉马里博，坐在一家酒吧的露台上，俯瞰着泥泞的棕色苏里南河，它轻轻地流过这座城市。和我在一起的是克里斯·希利(Chris Healy)，一个在苏里南长大的美国人，他是栗色艺术和文化方面的专家。我们正在谈论森林里的人、植物和动物时，他给我讲了一个关于貘的极其奇特的故事，貘是亚马逊雨林中最大的哺乳动物。根据克里斯的说法，栗子人声称貘吃nekoe植物的茎，排便到森林的溪流中，吃那些浮到水面的鱼，它们被植物中的化合物吓呆了。事实上，nekoe(在拉丁美洲其他地方被称为barbasco或timbo)含有一种叫做rotenoids的化学物质，这种化学物质会干扰鱼类吸入氧气的能力，如果在鱼类游泳的水中添加nekoe，就会使它们浮到水面上。当地居民(包括美洲印第安人和栗子人)利用这一现象，把压碎的颈科鱼茎扔进河里，然后抓浮到水面的鱼。这种植物是鱼藤酮的来源，鱼藤酮被有机园丁用作可生物降解的农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士兵很看重它，用来杀死他们衣服上的螨虫。

我认为印第安人比栗色人更了解森林和森林里的生物，于是我向几位美洲印第安人同事询问了貘和nekoe的情况，但他们坚决否认这两者之间有任何联系。然而，我采访过的几个栗色人告诉我，貘吃nekoe，在森林的溪流中排便，等等。这是否意味着栗子人是通过观察貘才知道nekoe的惊艳能力的呢?或者，这仅仅是一个虚构的故事，用来教育年轻人葡萄树的价值，就像霍夫曼所说的穆伦吉莱和非洲冠豪猪的情况一样?

怀疑栗色人很可能从貘那里学到了东西的原因之一是，自从科学家在过去几十年里开始寻找药用植物以来，越来越多的动物使用药用植物的证据被发现了。如前所述，就药用植物而言，黑猩猩是记录最完整的群体。(有人可能会说，它们对治愈性植物的利用在某种程度上并不能特别代表整个动物界，因为这些灵长类动物与我们如此密切相关:我们的DNA与黑猩猩的DNA有95%以上是相同的;与其他类人猿(大猩猩和红毛猩猩)相比，黑猩猩与人类的关系更密切。众所周知，类人猿利用30多种植物作为药用用途。这很可能代表了科学家们所说的“收藏的产物”，意思是最有吸引力和最引人注目的动物受到最多的关注，因此我们得出结论，这些物种比其他生物使用更多的药用植物。

事实上，我们看得越多，就发现得越多。甚至文献中也包含了一长串广泛的动物(主要是哺乳动物，可能是出于上述原因)出于治疗目的而食用植物药的列表。最近的一篇论文科学杂志指出，果蝇在高乙醇食物中产卵(比如珍·古道尔的黑猩猩非常喜欢的发酵马鲁拉水果)，以阻止黄蜂的捕食。木蚁在松树上添加抗菌树脂以阻止微生物的生长，就像古希腊人在葡萄酒中添加terebinth树脂以防止变质一样。研究发现，麻雀和雀类会在巢中加入烟蒂来阻止螨虫的侵袭，因为尼古丁是一种有效的驱虫剂。

另一个例子是猪，众所周知，猪很容易受到寄生虫的侵扰。印度和墨西哥的野猪经常食用具有抗蠕虫特性的植物:印度的藜草和墨西哥的石榴根。

然而，这个猪的故事有一个不同寻常的转折。在印度，当地人从藜草根中提取并利用一种杀虫药物。但是，尽管已知石榴根皮含有一种杀死绦虫的生物碱，但猪和石榴都不是墨西哥本土的:西班牙征服者把它们带到了新大陆。尽管如此，猪还是选择性地寻找并食用这种树的根，就像它们的祖先曾经在旧大陆所做的那样。

在对热带动植物进行数十年研究的过程中，上文提到的生态学家丹·简森(Dan Janzen)发现了一篇发表于1939年的论文，其中指出，有人观察到亚洲双角犀牛吃了大量富含单宁的红色红树林树皮，以至于它的尿液被染成了亮橙色。单宁酸是一些非处方止泻制剂(如Entero‐Vioform)的主要成分。Janzen注意到，犀牛膀胱中改变尿液颜色所必需的丹宁酸浓度，无疑足以对这种生物膀胱或尿道中的寄生虫产生影响。

这些动植物间的相互作用在热带地区以外也被观察到。肖恩·西格斯泰特博士是一位简洁的哈佛大学培养的民族植物学家，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植物、动物和美国西部的民族上。Sigstedt最喜欢的植物是一种叫做当归但他并不是唯一一个被这种不起眼的小植物迷住的人。当熊遇到这种植物时，它们会表现出特殊的行为:当归功能是熊猫薄荷。Sigstedt曾观察到当归树根被扔进了动物园的棕熊围栏，随后发生了一场斗殴。胜利者把树根拿到笼子的一个角落，嚼碎，吐出来，在脸上和身上擦了一遍。灰熊和北极熊都同样喜欢这种小植物。

亚利桑那州北部的纳瓦霍人教给Sigstedt这个名字当归在他们的语言中，翻译成英语的意思是“熊药”。这些部落的人们认为这种植物可以治疗许多不同的疾病，化学分析证明了这种治疗的有效性，该分析记录了抗凝血和抗菌化合物的存在，以及其他可以对抗真菌和害虫的化学物质。对纳瓦霍人来说，熊是一种神圣的生物;在它们的创世传说中，这些动物被认为是使用药物的专家。

Sigstedt有点惊讶，当他在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报告这些发现时，他的发现被认为是如此惊人。“毕竟，”他说，“人们早就知道鹿和麋鹿会咀嚼含有类似阿司匹林化合物的白杨树皮。为什么熊比这些动物更不擅长利用植物呢?”他还认为，人们在发现熊使用这些植物时的惊讶可能更多地与我们的感知和分类有关。“我们倾向于在食物和药物之间设置一个人为的障碍，准确的描述可能是一个复杂的马赛克。”

Sigstedt所注意到的这种享乐动物行为也在热带美洲被观察到。浣熊是浣熊的长鼻子亲戚，有人观察到浣熊会在皮毛上摩擦一种热带没药亲戚的树脂，可能是为了杀死或击退虱子、蚊子、蜱虫或其他有害的害虫。热带美洲的卷尾猴也有类似的做法，但已知它们利用更广泛的植物物种。卷尾猴被观察到在皮毛上摩擦八种不同的植物。其中，有四个(Hymenaea，风笛手，氕,Virola)是亚马逊部落最常用的药用植物之一，其中至少有两种被美洲原住民用来治疗皮肤问题。

哥斯达黎加的卷尾猴混合按摩Hymenaea树脂和雨水进入它们的皮毛。苏里南的栗色人收集同样的干燥树脂，将其制成茶来治疗腹泻或燃烧它来驱赶飞虫。实验室分析显示，这种树脂含有驱虫化合物，人类学家还观察到这些猴子还将其他四种植物摩擦到皮毛上。该地区的农民使用三种相关的物种来驱虫或治疗皮肤问题。而居住在亚马逊东北部的Maroons南部的Trio民族反复告诉我，他们通过观察他们雨林家园中的灵长类动物来观察和学习药用物种。

正如我所说，鸟类似乎把植物当作药物和杀虫剂。研究人员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企鹅的消化道中几乎没有寄生虫或其他有害微生物。进一步的实地研究表明，企鹅会定期食用蓝绿藻，而这些海洋生物通常含有强效化合物。

鸟类肯定会将植物用于非食物用途，这可以想象为我们带来新的有用的化合物。长期以来，人们都知道鹰会在巢中放置绿叶小枝。观鸟者现在注意到，鹰只选择某些树种的活树枝，每隔几天就用新鲜的树叶替换掉巢中的枯叶。红尾鹰用的是棉白杨和白杨的叶子，秃鹰则选择莎草和白松的针叶。在一项关于这一现象的经典研究中，Bradley McDonald博士和他的同事们发现7种猛禽(鹰及其近亲)使用超过12种植物。尽管其他科学家提出了先进的假设来解释这种行为，从伪装巢穴到宣传巢穴的占有率，麦当劳的团队在实验室中测试了这些植物，发现它们都能有效地击退昆虫(在这种情况下，是家蝇，尽管他们认为这些叶子对其他害虫也有毒害，如螨虫和细菌)。因为这些鸟是食肉动物，成鸟会定期把死去或即将死亡的生物带回巢中喂养它们的后代。这些猎物的血液和腐烂的肉吸引了源源不断的昆虫和细菌，这些昆虫和细菌有能力削弱和杀死幼鸟。通过使用绿色植物，成年猛禽保护它们的后代，这可能是已知的第一个鸟类预防医学案例，甚至可能是抗生素。

与温带森林的树木相比，热带雨林树叶的化学成分相对较少。在麦克唐纳的研究中，他指出，在他开始研究之前，已经从其中一种植物的叶子中分离出了抗菌化合物。关于热带鸟类是否利用当地树叶来驱蚊和/或抗菌的类似调查目前正在进行中。但是Neil Rettig，世界上最大的鹰，亚马逊大雕的权威，已经观察到这些壮观的生物在使用巨型鹰的活树枝莫拉树在他们的巢中以类似的方式。对鸟类来说可能是一种驱虫剂，有一天可能会被证明是一种安全有效的驱虫剂或抗生素。

如果我们能从青蛙身上找到新的止痛药，从豪猪身上找到新的兴奋剂，从企鹅身上找到新的抗寄生虫药，从黑猩猩身上找到新的抗生素，从长毛蜘蛛猴身上找到新的避孕药，那么在森林里，在草原上，在珊瑚礁里，还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当地物种使用，等待着我们发现它对我们自己的物种的益处呢?可能已经失去了什么?大约500年前，当葡萄牙人第一次到达巴西东海岸时，穆里奇猴的数量可能只有数十万只。现在它们的数量已经减少到几百只，它们曾经壮丽的热带雨林有90%以上已经被摧毁。

谁知道我们失去了什么，无论是实际的化学物质，生产它们的物种，还是灵长类动物如何使用它们的知识——不仅对它们有利，而且可能对我们也有利?

节选自医学探索:寻找自然的治疗秘密马克·j·普洛特金。版权所有©2000 by Mark J. Plotkin。摘录由维京成人，企鹅图书的印记。版权所有。未经出版商书面许可，本节选的任何部分不得转载或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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